2018年第4期(10月刊)
【花开有声】汪诚信:我和老鼠有缘(连载19)
来源:《中国有害生物防制》   时间:2018-10-26     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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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互助

看病遇到两件巧事。

2003年,年已古稀,满口牙齿或残或缺,好的不多,乃下定决心,认真治疗,去了北京市口腔医院。治牙,历来是麻烦事,病人多,看得慢,挂专家号不容易。那天起个大早,挂到了专家号,好不容易轮到我。躺在治疗椅上,刚刚张开口,等待专家检查,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护士轻声通知专家去接。只听到专家对着电话说:“那怎么办?正好差了几分,只好读××专业了,就这么的吧。”我一听他所说的专业,似乎和服装有关,等他回到我身边,问了两句,知道他的女儿考大学,报的某某学院,岂知少考了两三分,想读的专业没录上,把她分到没想去的专业。我一听,互助的机会来了,我儿媳不就在这个学院吗,也许能帮点忙。当时就向他透了点风,答应试试看。回家后和儿媳联系,虽然时间晚了几天,多费些周折,但终于办成了,他的女儿改到了想去的专业。我的牙呢,治起来当然方便多了,可说是又快又好,到现在还结实着呢。试想,如果我不是那天看牙,他不是那天门诊,我没有挂他的号,打给他的电话早一些或晚一些,我儿媳不在某某学院,……这事便不会发生。

都说,七十三、八十四是人生两道坎。2006年,我正好七十三岁,在人生第一道大坎上。去医院检查发现,腰椎管脂肪增生,椎间盘狭窄,压迫神经,相当疼;走两三百米也挺费劲。病急乱投医,既吃西药,又吃中药;同仁堂膏药、狗皮膏药、藏族膏药、追风膏药轮流着贴;再加上系腰带、烤电、睡硬板床,手段用遍也不见好。去到一流医院求治,无论是北京医院还是积水潭医院的专家,看了CT和核磁片后,都毫不犹豫地开出住院开刀的处方。可是,朋友们都劝阻,说要三思,要谨慎。走投无路之际,听说某某医院有推拿专家,不仿一试。但这位专家的号很难挂,找票贩子买黑号最少过百元。正要下决心时,忽然得知,他的儿子曾多次找我女儿治病,而且以后还得找,相互较熟。瞧,岂非天助我也;他要找我女儿为儿子治病,我女儿自然可以找他为父亲看腰。一个电话过去,问题解决。不必挂号,只需在他出门诊的上午,11点以后等在门外,他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便会开门找我。无需起早,不必求票贩子,肯定能治上。如此这般治了几次,直到七十三岁的大坎过去,腰疼轻多了,走个十里八里没事。当然,缺少有力证据,这个结果不敢全部归功于他,但肯定有他一份。在这里提及此事,还是只想说一个“巧”字。北京这么多人,如果他不是推拿专家,他没有需要我女儿看病的儿子,我女儿不在特定医院,我不是腰病久治难愈,……这事便不会发生。

 

四、陌路

小标题“陌路”,是指陌生的路,不熟悉的路。事情就出现在路上。

这是2008年年初的事。虽为平凡小事,却也令人难忘。

那天,上午九时在展览馆南路有个会议,邀我参加。我估计到堵车,七时半就出门,在门口打车。很快上了车,司机挺年轻,他问:“去哪儿?”答:“去展览馆南路某某宾馆。”他再问:“在哪?”我又答:“在展览馆南边,离动物园不远。”他还问:“动物园怎么走?”我反问:“你是新司机吗?”他答:“开车好几年了;但开出租只有几天。”说完,他拿出北京市区交通图,让我比划。就这样,看一下地图,给宾馆打一次电话,几个轮回,还是多拐了一个路口,总算到达。赶到会场,已是九点一刻,会议早已开始。刚落座,邻座熟人轻声说:“你从来不迟到的,今天怎么啦?”是呀,我怎么啦?我没想迟到呀。

开了一整天会。晚餐时,我谈了早晨打车的经历和烦恼,有好几个人支招:“上车前看清楚,不上年轻司机的车。”此法倒也简单易行,照办就可以了。饭后打车,车停后,我认真看司机,差不多五十岁上下,不年轻。于是,放心上车。车开了,我主动说:“去潘家园。”不料他反问:“潘家园在哪?”又是个棒锤!真让我啼笑皆非,我反过来问:“你开几年车了?”答:“二十多年了。”再问:“那怎么会不知道潘家园呢?”他说:“我在怀柔农村开车,刚换出租。”说着,顺手拿出了市区交通图,反过来安慰我:“反正你认识家,你说往哪儿走我就往哪儿开。”他倒虚心,可我不清楚什么地方能走,什么地方应该拐弯呀。已经上了“贼船”,回自己的家总比找从未去过的宾馆踏实,对付着走吧。上了东长安街,过了天安门,还算顺利。不料再往东,硬是错过了进入东二环的路口,跑到东三环上去了。他不好意思,车到双井就停了计程器,算是自我批评。唉,选来选去,还是选上了驾龄长的新司机,有什么办法呢,命该如此罢。

在北京碰到不认识路的出租车司机,机会不多,但也不算太少;但是,一天之内打两次车,而且第二次还有意回避,依然再次遇到,概率就非常小了,简直难以思议,值得一记。


五、以假充真

 

这是做标本的老技师亲口告诉我的陈年老事,如果我不把它记下来,很可能失传。

老技师是我在长春鼠疫防治所的同事,是享有盛名的标本制作技师。大概在解放前后,由前清遗老喂养、据说是慈禧太后留下来的最后一只鹦鹉老死了。为了纪念,他们把老技师请去,将死鹦鹉做成生态标本保存。当时由于生活困难,吃肉很少,老技师在做标本时,把皮剥了,做标本;肉虽然很柴还是吃了,骨头当然扔了。不料当老技师把标本送去后,遗老们非常满意,立刻节外生枝,不但一定要鹦鹉骨头,而且要做成骨骼标本。这可让老技师为难了,不是技术上有问题,而是因为事先他们没有提过骨头做标本的事,没有留骨头,现在根本没处找。说实话,告诉他们把骨头给扔了更不行。无奈,只好宰了一只大鸽子,以假充真,用鸽子的骨架,做成标本,当成鹦鹉的骨架标本交了回去。遗老们很高兴,恭恭敬敬地供着,当成宝物呢。这个谜底不知是否一直没有揭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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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诚信  男,1955年毕业于上海医学院药化系。1955年—1957年长春鼠疫防治所,药师;1957年—1983年中国医学科学院流行病学微生物学研究所,研究实习员、助理研究员、副研究员;1983年—1999年中国预防医学科学院流行病学微生物学研究所,副研究员、研究员,曾任研究所党委书记、副所长。

    研究领域  一直从事传染病的媒介与宿主的生态学与防治方法、策略的研究,尤其对鼠疫、流行性出血热、钩端螺旋体病的宿主及居民区鼠类的防制有较高造诣。1986年被评为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1987年被评为全国卫生文明先进工作者;1991年被卫生部评为救灾防病先进个人;1991年领取国务院的政府特殊津贴;1997年获中国科协优秀建议一等奖;1999年被中宣部、科技部、中国科协评为全国科普先进工作者;2010年被卫生部授予三峡库区公共卫生保障先进个人。主要著作有:汪诚信、潘祖安,《灭鼠概论》,人民卫生出版社,1981;汪诚信,《老鼠与鼠害的防制》,人民卫生出版社,1983;汪诚信,《药物灭鼠》,北京科学技术出版社,1986;汪诚信,《灭鼠技术与策略》,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1989;汪诚信、刘起勇,《家庭防虫灭鼠》,化学工业出版社,1997;汪诚信、刘起勇,《家庭卫生害虫趣谈》,化学工业出版社,2000;汪诚信,《有害生物防治(PCO)手册》,武汉出版社,2002;汪诚信、刘起勇、姜志宽,《有害生物治理》,化学工业出版社,2005;汪诚信,《有害生物管理(PMP)手册》,武汉出版社,2006;汪诚信,《汪诚信文辑》(1,2),武汉出版社,2009。

     1981年—1989年曾任卫生部医学科学委员会媒介生物学及控制专题委员会主任委员;1989年—2005年曾任中华预防医学会媒介生物学及控制分会主任委员,现为名誉主任委员;1992年起曾任中国鼠害与卫生虫害防制协会副会长、顾问;曾任中国植物保护学会鼠害防治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地理学会医学地理专业委员会委员;卫生部自然疫源性疾病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顾问;中国媒介生物学及控制杂志主编,现为名誉主编;中国鼠害与卫生虫害防制协会专家委员会顾问。现任中国卫生有害生物防制协会专家委员会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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