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一期《财富》杂志刊登了一篇彭博社记者塞拉佛颂通奈特的文章。该文大致讲述了在我们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同时，为什么蝙蝠作为病毒载体一次而又一次进入社会大众的视野，也是深深值得我们深思的一个话题。 以下为译文：

每个周六清早，泰国曼谷以西100公里拉差布里省的十几个村民都会爬入一个有数量惊人蝙蝠滋生的洞穴中收集蝙蝠的粪便。

三个小时之后，他们收集了将近500桶蝙蝠粪便，这些蝙蝠的排泄物被装进袋中，在离该洞穴不远的寺庙被当作肥料贩卖，价值2400美元。蝙蝠粪便中含有丰富的养料，而一公斤的价格等同于当地一天的最低工资。

在亚洲和密克罗尼西亚的其他地区，野生的蝙蝠被捕获之后或会在市场被贩卖，或被带回家中烹煮。尽管吃蝙蝠在大部分地区非常罕见，而且也是仅仅限于一些区域，但在太平洋岛国伯劳，以及印度尼西亚的某些地区，蝙蝠都是当地人的盘中之物，主要的原因是当地可被作为肉食的动物非常稀缺。

随着人们对于蝙蝠携带传播的病毒有了越来越多的认识，尤其是新冠状病毒肺炎的爆发，人类和蝙蝠的关系得到的更加密切的关注。

杜克大学和新加坡国立大学合作的医学院传染病学的负责人王林发说，“任何与蝙蝠有关的东西，从理论上说都有会给人带来传染病的潜在威胁，因为我们知道蝙蝠携带了数不胜数的病毒。”

疾病生态学家彼得达斯扎克在2017年《自然》杂志上发表的一项研究中指出，蝙蝠身上携带的有可能传播给人的哺乳动物病毒在动物界中是最多的。

王林发研究由蝙蝠传播给人类病毒长达数十年，和他一起共事的一群科学家有时候被戏称为“蝙蝠帮”。他也表示，其实蝙蝠直接传播给人类的病毒的情况并不多见。 “我常说如果蝙蝠能够直接把病毒传播给人类的话，人类很久以前就灭绝了，因为蝙蝠在地球上的历史已经有8千万到一亿年了，比人类的历史要悠久太多了。”

尽管危险性并不是太高，但是病毒突破物种界限传播的潜在风险足以使王教授的实验室工作人员采取非常谨慎的防护措施。 其中之一就是注射狂犬病疫苗（这是当今唯一针对蝙蝠传播的病毒的疫苗）和穿戴密不透风的防护服。

其他的哺乳动物，比如果子狸和骆驼，都被发现能做为中间宿主将冠状病毒传给人类。这些病毒携带物种没有煮熟的肉、内脏、奶、血、分泌物、唾液、尿液都有可能含有病毒。 

病毒在不断的进化，我们目前还不了解什么时候它们会变异而对人类造成直接威胁，研究了二十多年蝙蝠的泰国传染病研究所副所长苏帕蓬告诉我们：“最好的防护手段就是尽量减少高危行为”。 

在拉差布里省的蝙蝠洞里面居住着三百万只皱唇无尾蝙蝠，这种吃昆虫的蝙蝠的粪便中含有大量的氮元素，是一种极佳的肥料。 收集粪便的当地人进洞的时候通常会穿着长袖长裤，头上缠着一件T恤， 跟传染病研究所的防护服自然是没法比。 尽管风干的蝙蝠粪便传染病毒的几率不高，但是接触到蝙蝠唾液和尿液的机会一定是有的。 即便是泰国已经播报了35个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确诊病例，对于蝙蝠粪便的采集者来说，他们似乎并不焦虑。当地负责蝙蝠粪便采集和运营的辛哈说，“我们干这一行已经好几代人了，目前我们现在还是照常运作。” 蝙蝠粪便贸易在当地的规模并不是很大，但是这种肥料在亚马逊和淘宝平台上其实都有出售。

蝙蝠在拉差布里省是非常受到重视的，因为它们不仅仅能生产高效的肥料， 还兼职授粉和虫控，因为它们在捕食害虫的过程中也起到的传播花粉的作用。而蝙蝠洞也被视为动物保护区，捕杀和食用蝙蝠都是违反当地法律的。

在其他地方，吃蝙蝠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在印尼的苏拉威西岛，狐蝠在市场有售，而且当地人会用狐蝠肉和蔬菜，辣椒和椰奶一起炖汤。在伯劳，整只蝙蝠会被用来和姜，椰奶和香料一起炖汤。 野生动物的贩售，特别是那些能够作为中间宿主的野生动物的交易，对人类的威胁更大。 蝙蝠专家苏帕蓬告诉我们，她的实验室正在把研究的范围拓展到穿山甲和菊头蝠，因为它们与新型冠状病毒好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自由土地基金会是一个反偷猎的组织，他们提醒亚洲国家偷猎野生动物已经对人类造成了直接的病毒传染的威胁。该基金会指出，关闭野生动物交易市场和限制食用野生动物，是唯一能够防止类似新型冠状病毒传播给人类的办法。泰国卫生部资深官员塔文说“还有非常多能够通过蝙蝠传染的疾病没有被人类发现，我们的面临的挑战是巨大的，而现在是时候停交易和食用止野生动物了。”（翻译：蔡天舒）

蔡天舒，中国卫生有害生物防制协会国际事务总监、《中国有害生物防制》编委会副主任委员